那年你在新疆，我時常夢你

那年你在新疆，我時常夢你
過去踩踏的沙漠忽然燃燒得很高
但是那里也會流動著海洋
而那波浪又毫不遲疑
重新構成了柔和的沙丘
那年你在新疆，我時常夢你
蜿蜒的大河依舊憂郁地唱歌
只聽得歌不成調，字不成句
你先跟著唱了
然后風也不停地呼嘯
那年你在新疆，我時常夢你
見你獨自一人站立在胡楊林深處
那是沙雅的胡楊，也是沙啞的胡楊
你的姿態并沒有呈現苦難
只是暮色一次次將你緩緩抹去
父親，那年你在新疆，我時常夢你
夢見你的黑發之間溢出點點星光
我連夜把江南給你送去
你看著我手里的江南
叫了聲我的乳名

老人

寒冷的冬至即將來臨
高高的天際生出許多冰
我老了我覺得冷
我想念的過去飄浮在漆黑的田野上
沒有人的冬日的田野然而我想去
去那生澀的枯草上走一遭
去那里找來我兒時的姓名
我不愿我的肢體蜷縮在火堆旁
孤獨得像濕了又干透的紙
全部都已經皺了再也鋪不平
溫柔的火會點燃我無力的肢體
直到把我變成丑陋的灰燼
我得清醒地望著她的舞蹈
給她贊美換取溫暖
可我擋不住這沉重的睡意
深藍深藍的睡意
昭示著另一天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