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的雨聲敲打玻璃，我第17次撞見那個穿校服的女孩。她總在冷柜前駐足，纖薄的手指撫過草莓牛奶的包裝，霧氣在她手腕凝結成霜。

“老板，她又沒付錢。”我攥著掃碼槍壓低聲音。值夜班的老張往搪瓷缸里續了勺茶葉，氤氳熱氣模糊了他眼角的皺紋：“三年前，有個叫小滿的姑娘在這兒打工。存夠大學學費那天，她在回家路上......”他的聲音被雷聲劈碎。

此后每天，我都會在收銀臺留兩瓶草莓牛奶。第七夜，女孩終于開口，聲音像風鈴墜地：“謝謝你。”她身后的玻璃倒映出真相——2019年6月15日，監控畫面里，穿著工裝的她正踮腳整理貨架，笑容比冰柜里的草莓更甜。

當晨光染紅東方時，冷柜突然叮咚作響。兩瓶牛奶靜靜躺在那里，包裝上凝著水珠，像是誰落下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