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希聲
真情希聲
曾經聽過這樣一個故事,說有年輕人問,愛情最美好的模樣是什么,是一個有獎競答,最后的答案,跳過了花花綠綠,奇幻褥麗的描述,而選擇了一個中年大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答案——就是她臥病在床,丈夫晚上在家里打第二份工,有人敲門,大媽正欲起身,丈夫用平常的語氣跟她說“你躺著,我來。”
他是一個普通職工,經歷過兩次下崗的變故,妻子在繅絲廠上班,廠子效益不好,有一天沒一天地扼著,妻子也就在其中,領著一份微薄的薪水,過著平平淡淡的日子。兩人沒有孩子,卻也幸福溫馨。老巷像石橋下泛起泡沫的流水,煩囂而擁擠,河埠邊泊著密集的船和茶樓,踩著滑輪車的男孩不時從街頭呼嘯而過。桐梧的葉子開始紛紛揚揚落得很快,仿佛時間流動的影子。妻子在廠里做工時毫無征兆地昏闕過去,面色蒼白。驚慌失措的同事手忙腳亂地把她抬進了醫院。醫院的診斷結果是是長期的營養不良導致的貧血。妻子手里攥著那張檢查書,臉和紙一樣蒼白,自責地喃喃自語……醫院的氣氛,如同空氣中潮濕的水分,隨季節的變化像雨,像霧,像穿堂而過又冷濕的風,不變的是妻子睫毛上流淌的淡淡的悲傷。
過了約一個禮拜,妻子出院了,丈夫蹬三輪車送她出院。繅絲廠的領導得知消息,親自拎來一籃慰問的水果,表情謙恭而無奈——妻子恐怕不能再繼續上班了。
夜里,丈夫拿著刻刀,一筆一劃雕刻著竹筒——他新找來的做筆筒的活,想著隔壁的郁郁不得志的知青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人生其實可以分為兩半,前面一截是積累,后面一截是放棄。”
而今他還在城市的風塵中奔跑積累,離自己想要的一切越來越近,表情卻日漸世故而僵硬。唯有聽到妻子的咳嗽,想起她鼻尖滑過的水珠和一束束散落在四季光陰的往日情感,才明白生命在積累與放棄之間,也許還有一線縫隙,叫做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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