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銅蠶與史密簋:安康博物館里的文明密碼
——陜西工大實踐團聆聽鎮(zhèn)館之寶的千年回響
安康訊(通訊員 王喆熙 邵佳祥 袁景琪 攝)7月12日,午后熾烈的陽光穿過安康博物館的玻璃穹頂,在青銅展柜上投下斑駁光影。陜西工業(yè)職業(yè)技術大學“鏈動安康商貿筑夢”實踐團的年輕面孔緊緊簇擁在二樓展廳中央,目光聚焦于兩方獨立展柜——左側一尾金蠶靜臥桑葉,右側一尊青銅簋默立燈下。講解員的聲音穿透歷史的塵埃,將三千年的文明密碼娓娓道來。
鎏金銅蠶:絲路長河中的金色信使
“這枚長僅5.6厘米的鎏金銅蠶,是漢代先民對‘春蠶到死絲方盡’的永恒禮贊。”講解員描述著還原了1984年的場景:石泉縣農民譚福全在池河淘金時,從沙礫中捧起這尾金燦燦的蠶,為此不惜舉債奔赴西安捐獻國家。
蠶身九節(jié)腹環(huán)在燈光下流轉華光,每一道刻痕都訴說著安康蠶桑業(yè)的輝煌基因。史料記載,漢代官府設立“蠶官令”督管桑織,鎏金蠶或是御賜蠶農的祥瑞信物。“它見證了張騫鑿空西域時,漢江流域的絲綢如何經子午道翻越秦嶺,最終抵達羅馬貴族肩頭。”王婧的解讀讓實踐團成員在筆記本上疾書:“蠶或許為古代跨境電商的奠基者?”
史密簋:青銅銘文里的家國密碼
移步三米外的幽暗展區(qū),一件殘缺的青銅簋成為焦點。簋腹深凹的竊曲紋間,93字銘文如蝌蚪游弋。“這是西周中期的‘軍事檔案’。”王婧用激光筆逐行解讀銘文拓片,“周王命師俗、史密二將東征夷族,史密率族人血戰(zhàn)長必,俘敵百余而勝。為告慰亡父,鑄此簋銘記榮光。”
簋身一道裂痕引出更跌宕的故事:1986年它出土于漢江畔王家壩,被農民誤作“喂雞盆”,后遭文物販子倒賣。年僅21歲的文保員施昌成喬裝追索,終在公安配合下護回國寶。“銘文中‘史密率族人’的記載尤為珍貴,”她語氣激昂,“這證實西周安康已有強大軍事動員能力,更暗含‘密’可能是本地巴人將領——若猜想成立,陜南文明史將上推千年!”
實踐團的袁景琪盯著那只簋底部破損的腳,琢磨了好一會兒,忍不住開口:“這明明是山東戰(zhàn)場上立過功的東西,怎么會跑到秦巴山區(qū)來呢?”講解員招呼大家看遺址沙盤,指著上面解釋:“王家壩這十五萬平方米的土層里,西周的陶片和漢代的瓦是一層疊一層的。說不定啊,是史密的后人往南遷的時候,把這簋帶回老家了,就這么把當年打仗的故事,悄悄埋進了漢江邊上的土里。”
離開博物館的時候,天剛擦黑。漢江面上貨輪的鳴笛聲,恍惚間和展廳里那些銘文拓片的紋路重疊在了一起。實踐團的指導老師看著這光景,感慨道:“你看那鎏金銅蠶,吐出來的哪只是絲線啊,分明是能跨山越海的開放性子;還有那史密簋,記著的也不只是場打仗的事兒,更是扎在鄉(xiāng)土里的擔當勁兒。”
此刻,館內墻上“讓文物活起來”的殷紅囑托熠熠生輝。陜西工大學子在鎏金銅蠶的柔光與史密簋的斑駁間讀懂:歷史的重量從不在于被瞻仰,而在于能否成為照亮前行之路的火種。
后記——安康博物館雙寶檔案:
鎏金銅蠶:漢代國家一級文物,印證絲綢之路起源,習近平主席在“一帶一路”峰會特別提及;因歷史調撥原因,真品常規(guī)存放于陜西歷史博物館,安康博物館為仿制品示意。僅限臨展回歸:2018年6月,安康博物館舉辦“絲路遺風暨寶貝回家精品文物展”時,鎏金銅蠶真品曾首次回到安康,與獨孤信印等文物共同展出兩個月。
史密簋:西周青銅重器,93字銘文改寫陜南文明史,銘文記載的軍事制度填補西周史空白。
兩件文物共同入選“陜西省文化標識數(shù)字藏品”首批名單,成為驅動區(qū)域發(fā)展的文化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