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青菜的王嬸正把攤前的菠菜擺得整整齊齊，葉片上還沾著水珠，在陽光下亮閃閃的。“剛從地里摘的，”她看見我，笑著招呼，“買點不？中午炒個菠菜雞蛋，鮮得很。”我蹲下身挑菠菜，她蹲在我旁邊，幫我把老葉摘了，還順手塞給我兩顆小番茄：“嘗嘗，自家種的，甜著呢。”

　　

　　水產攤的李叔正給魚缸換水，嘩啦啦的水聲里，幾條鯽魚在水里游來游去。有個老太太站在攤前，指著條最大的魚說：“就要這個，給我收拾干凈。”李叔手起刀落，刮鱗、開膛，動作麻利，還不忘叮囑：“燉湯的時候放點姜片，去腥味。”老太太點點頭，從布兜里掏出個小本子，記下買魚的錢，大概是在記賬。

　　

　　拐角的豆腐攤飄著淡淡的豆香。穿藍布衫的阿姨掀開蓋在豆腐上的紗布，嫩白的豆腐像塊方方正正的云。“要多少？”她手里的刀亮閃閃的。“來兩塊錢的。”我說。她用刀輕輕劃開豆腐，放在秤上稱好，再用荷葉包起來，遞過來時還帶著點溫乎氣。“今天的豆腐特別嫩，”她說，“拌涼菜最好。”

　　

　　菜市場的盡頭，有個賣糖畫的老爺爺。他的小推車旁圍了幾個孩子，眼睛瞪得圓圓的，看著他手里的糖勺在青石板上游走，轉眼間，一只威風凜凜的老虎就出現了，金黃的糖汁在陽光下閃著光。“誰要？”老爺爺笑著問。孩子們舉著手喊“我要”，聲音脆得像剛剝殼的花生。

　　

　　走出菜市場時，手里的袋子沉甸甸的，裝著菠菜、豆腐、還有幾顆小番茄。陽光落在袋子上，透出淡淡的綠，混著豆香和泥土的氣息，讓人覺得心里踏實。其實日子就像這午后的菜市場，不必有什么山珍海味，一點新鮮的青菜，一塊嫩白的豆腐，就足夠把尋常的日子，過得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