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第一課:學會如何“優雅地失敗”
第一次在大學課堂上被點名回答問題時,我站在座位上僵了半分鐘,喉嚨里像堵著棉花。明明前一晚對著課本劃了滿頁重點,可當老師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些知識點突然就順著記憶的縫隙漏得一干二凈。最后只能小聲說“對不起,我沒準備好”,坐下時后背全是汗,連同桌遞來的紙巾都沒敢接——那是我第一次在大學嘗到“失敗”的滋味,狼狽得像被雨打濕的紙船。
后來才發現,大學的“失敗”來得比想象中密集。競選班委時,我對著鏡子練了三天的演講稿,站在講臺上卻忘了后半段,看著票數被對手甩開時,攥著演講稿的手都在抖;報了英語演講比賽,熬了幾個通宵改稿子,結果初賽就被淘汰,離場時聽見評委說“邏輯太散”,腳步重得像灌了鉛;甚至連小組作業都栽過跟頭,我負責的部分因為漏看了一個數據,害得全組分數被扣,室友沒怪我,可我對著電腦屏幕,眼淚把鍵盤都打濕了。
那陣子總躲著人走。食堂里看見班委競選時的對手,會繞到另一排打飯;路上遇見演講比賽時認識的同學,趕緊低頭假裝看手機。我把自己裹在“怕被笑話”的殼里,連選修課都不敢主動舉手,總覺得“不嘗試就不會失敗”。直到有次在圖書館,撞見上次演講比賽拿了一等獎的學姐在翻一本皺巴巴的稿子——那上面畫滿了修改符號,邊角都磨破了,比我的草稿紙還狼狽。
“這是我第三次參賽的稿子。”她見我盯著看,笑著遞過來,“前兩次都沒進決賽呢,第一次忘詞,第二次被評委說‘像念課文’。”她指著稿子里一句被劃掉又重寫的話:“你看這句,我改了快二十遍,當時還氣哭了,覺得自己怎么這么笨。”我摸著那些深淺不一的筆跡,突然想起她決賽時從容的樣子,原來耀眼的人,也摔過這么多跟頭。
“失敗哪有什么優雅不優雅的,”她收拾稿子時隨口說,“但別讓它把你釘在原地就行。”那天回宿舍,我翻出被揉成團的競選演講稿,一點點展平,在旁邊寫“下次可以試試脫稿講,更自然”;把演講比賽評委的點評抄在筆記本上,標上“下周練邏輯銜接”;甚至給小組的室友發了條消息:“下次作業我來核對數據,保證沒錯。”發送的時候手指還在抖,可按下“發送”鍵,心里竟松快了些。
再后來真的“優雅”了點。有次專業課展示,我準備的PPT突然打不開,臺下一片安靜。我深吸一口氣,笑著說:“看來它也想讓大家聽聽我的‘脫稿版’。”然后憑著記憶把重點講完,雖然手心還是出汗,可下臺時聽見同學鼓掌,竟敢笑著回了句“謝謝”。展示結束后,老師拍著我肩膀說:“比起完美的展示,能接住意外更難得。”
現在的我還會失敗。上周的實驗報告被打了“良”,社團策劃案被斃了三次,可我學會了拿著報告去找老師問“哪里能改”,學會了和社團伙伴圍坐在一起笑“這次又踩了哪個坑”。失敗還是會疼,會沮喪,會在深夜里有點難過,但不會再躲了——就像摔了一跤后,不是趴在地上哭,而是先拍拍褲子上的灰,看看是被什么絆了腳,下次繞著走,或者干脆跨過去。
原來大學教的第一課,從不是“必須成功”。它是讓我們在一次次小失敗里明白:跌倒了不算輸,怕站起來才是;被否定不可怕,不敢再嘗試才可惜。那些摔過的跟頭,皺過的稿子,被劃掉的方案,其實都是在教我們:失敗不用裝得云淡風輕,但若能帶著它給的教訓往前走,就算是給青春的“失敗”,添了份獨有的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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