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曲阜師范大學暑期實踐團隊的一員,走進日照大漆非遺工作室的那刻,我從未想過,兩天的沉浸式體驗會讓我對“非遺”二字產生如此深刻的觸動。
初見工作室的漆器,我便被那份獨特的光澤吸引。傳統器皿上的云紋流轉著古樸的韻律,現代文創擺件的幾何紋路里藏著年輕的巧思,指尖輕觸時,細膩的質感像在與千年前的工匠對話。陳列架上的每一件作品都帶著時光的包漿——傳承人說,好的漆器會隨歲月生長,裂紋里能開出“蛇腹紋”“冰裂紋”的花。原來,真正的傳統從不是靜止的標本,而是會呼吸的生命。
專訪時,傳承人用布滿老繭的手比劃著割漆的姿勢:“凌晨上山,腰系繩索懸在漆樹上,一刀下去,乳白色的漆液像眼淚似的滲出來,一天最多采半斤。”那句“百里千刀一斤漆”,突然從書本上的文字變成了沉甸甸的畫面。更讓我震撼的是他數十年的堅守:既舍不得丟掉“髹漆七遍”的老規矩,又琢磨著把大漆融入手機殼、筆記本這些校園文創。他說:“守正不是守舊,讓年輕人愿意把漆器帶在身邊,才是真的活下來了。”
第二天學刷漆時,我才算真正摸到了傳承的門道。原以為不過是簡單的涂抹,可生漆黏稠,桐油調和的比例、刷子傾斜的角度、手腕用力的輕重,稍有差池就會留下痕跡。練到第五遍時,看著漆膜上終于均勻泛起的琥珀光,突然懂了什么叫“工匠精神”——不是驚天動地的壯舉,而是把重復的工序做到極致的耐心。
離開工作室時,我的指尖還殘留著生漆淡淡的清香。這兩天的經歷讓我明白,非遺從來不是遙不可及的古董,它藏在匠人掌心的溫度里,藏在我們年輕人愿意俯身傾聽的姿態里;蛟S我成不了大漆傳承人,但至少會把這段故事講給更多人聽,會在看到傳統工藝時多一份駐足——因為那些流淌在漆器紋路里的,不僅是千年的技藝,更是我們不能斷的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