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訪鄉村工匠,感悟變與不變
一輛旅游觀光車從碗窯到余東,十分鐘左右,途徑不少標志性景點,印著“中國人的飯碗任何時候都要牢牢端在自己手中”的碗窯村口大碗,畫著各式農民畫的住宅以及干凈整潔的鄉村美景。而鄉村工匠見證的是跨越幾十年的改變,從停工到如今的“碗若新生”,從竹編農具到工藝品的轉變,從藝術愛好到實現增收,變的是環境,不變的是鄉村工匠對工藝無法割舍的熱愛。
少年與土碗的羈絆 祖上三代都是制碗人的曾三滿,經歷了“土碗”的盛衰到如今的新生,依然忘不掉制作土碗的手感。在曾三滿的成長過程中,“碗”可以算是不可缺少的玩伴了。
據悉,曾三滿從小便在爺爺和父親做碗的作坊里玩,在成長的那段時期,村里的土碗社成立了,當時做碗的車間很多,那幾年是制碗產業最好的年份,這些土碗不僅解決了當地及周邊吃飯用碗的問題,而且遠銷外地,給村民們帶來收入。村里的窯口夜以繼日的工作著,燒窯的火光仿佛驕傲地訴說著那時的盛景。曾三滿正值意氣風發的少年時,由于土碗漸漸跟不上市場的需求,手工做的碗很快便被淘汰停產了,“土碗社”也隨即停工了,村民們別無他選只能各自謀生,漸漸做碗的也幾乎沒有了。2018年,衢州柯城溝溪鄉想要重新恢復陶瓷文化,對土碗制作依然保有熱情的曾三滿聽到這個消息,便立即報名來做碗,“練泥、拉胚……”熟悉的制作工序瞬間將曾三滿拉回到少年時期,“輪盤轉不停,一夜到天明”的情景仿佛仍在昨天。
如今的碗窯村雖然回不到做碗的鼎盛時期,但曾三滿仍然可以每天與土碗相伴。在曾三滿陶藝工作室里,陳列著許多精美的陶藝作品,以及“柯城區鄉村手藝達人”的嘉獎。現在,有不少制瓷愛好者前來體驗,在工作室中擺放著游客剛剛制作完成的泥坯,新時代新形式的“碗”,不僅能讓曾三滿靠教游客制作陶藝來獲得收入,還能使他繼續接觸自己熱愛的土法制碗工藝。其對陶藝制作的熱愛,對傳統工藝的堅守,在新時代煥發出新光芒。
割舍不下的竹編 “不做我從來沒想過,我喜歡做篾,他不買我做出來大家看看也是好的”。在竹編落寞之際,余統善如是說。
受父親的影響,余統善14歲便憑借著竹編手藝開始掙錢養家。在職業生涯剛剛開啟時,余統善可謂是忙得不可開交,各式農具,如籮筐、竹篩、筲箕等,家家戶戶都需要。他甚至還帶了幾十號人一起做,當時可以說壟斷了十里八鄉的竹編用具。
隨著科技的不斷發展及生活水平的不斷提升,各式各樣的竹編農具、生活用具開始逐漸從人們的生活中消失,與此同時,余統善的生意也慢慢減少,而他的徒弟們也不得不改行了。但余統善對竹編的熱愛不允許他放棄竹編,他開始琢磨著做起了工藝品。
如今,在余東竹編館里擺放著余統善編制的栩栩如生的工藝品,靜坐的屏風散發著高雅貴氣,雙龍戲珠又顯得惟妙惟肖,能掃出來的竹編二維碼更是讓人拍手稱贊。櫥窗里成堆的證書都在訴說著大家對其竹編的認可與喜愛,同時其也能夠繼續做篾,回到過去忙碌而快樂的時光。
農民畫畫出致富路 五六歲便拿起畫筆的鄭根良,如今已成為余東農民畫家骨干之一,對畫畫的熱愛陪伴了其成長成人成才的各個階段。
上世紀七十年代,鄭根良看見天上飛過的飛機尾跡,便立即用畫筆畫下來,小小的農民畫的種子正是萌芽于這些微小的對生活的記錄。為了得到點評,鄭根良還把畫拿去給專業的老師們看,老師們沒想到農民也有如此濃厚的創作熱情,便提議建立衢縣業余美術學習班,鄭根良成為了其中的首批學員之一。在十分簡陋的作畫條件下,鄭根良和許多農民畫家一樣,將門板當畫板,臥室當畫室,一邊從事農業生產勞動,一邊從事農民畫創作,在有限的條件中釋放著自己無限的創作熱情。
“余東農民畫”協會的創建,讓農民們的藝術創作熱情進一步高漲,開始以鄉村生活為創作主題繪制墻畫,在鄭根良看來,一天要站八九個小時的墻繪工作并不算辛苦,反而是繪畫改變了他的生活,不僅能用愛好獲得收入,還能豐富自己的精神生活。
如今的鄭根良靠墻繪工作,走出了致富路,實現了小康生活。一路走來,支持他的是對繪畫始終如一的熱愛。

經過深入走訪鄉村工匠,我們深切的了解到煥然一新的碗窯余東,已成為未來鄉村樣板,而這離不開政府的大力支持,離不開始終熱愛傳統工藝的鄉村工匠,更離不開每一位喜愛傳統工藝而前去體驗的人。鄉村工匠將幾十年的變化看在眼里,記在心里,而不變的依然是那一顆對工藝制作無法割舍的心。